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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1 / 2)





  “呵,果然是个即将枯竭的下界,难怪被废置了。”

  墨幽不懂他意中所指,只隐约察觉到他所说的下界是自己身处的修真界。

  他手按在随时渣滓上,硌得掌心生疼,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在对方的威压下毫无力气。

  也就在这时,他看清了这位仙人的容颜。

  不似想象中的端庄威压,又或是自古流传下来的笔墨难书的绝世容貌,此刻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眉峰高耸,脸上有一道极长的疤,从左斜断梗向右,几乎将整张脸斩成两截。

  这……是居于上界的仙人?

  若不是他周身散发出的恐怖威压盛到让人无法动弹,墨幽更宁愿相信眼前这人不过是卑贱的亡命之徒。

  “不是你苦求本尊降临的吗?你这贱民传承断绝竟也能领悟天地法则,倒真是个奇才。”

  说话的瞬间,这男人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淡漠的笑,随手一点,墨幽便像是浮木般飘到了他的眼前。

  那人的手按在了墨幽的头顶,声音中隐含了欣喜:“既是奇才,那我更不该浪费你的天赋。”

  墨幽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对方的束缚。

  他察觉到了杀意,一股来自这位“仙人”身上的杀意。

  墨幽终于意识到不对,然而此刻任凭他如何拼命挣扎,也好似枯骨之余,无甚作用。

  “你……你究竟是谁?”将神魂法则驱使至极致后,墨幽终于勉强能问出这样一句话。

  “我是谁?我不正是你们跪拜千年寻一面的仙人吗?”

  那刀疤中年男人的声音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金色的光至他掌心浮现,霸道地拍向了墨幽的头顶。

  一个半透明的人影被拉扯着离体而出,而刀疤男人在看清其中隐含的幽蓝色光点后眼神骤亮,伸出手一把将其抓住。

  “果然是神魂法则!哈哈哈哈!”

  那道半透明的人影似乎承受不住这般的折磨,仿佛风中的泡沫,逐渐变得扭曲而破碎。

  一声又一声彷如源自灵魂的哀嚎响彻整座迷雾岛,在海风的呼啸声中变得无比凄厉,似源自深渊的恶魔在耳畔嘶吼。

  墨幽新寻的这具身躯的面庞变得越来越青白,在失了神魂后迅速弥漫出一股死气。

  唯独他的神魂反应过来,不顾此刻的痛苦,拼命想要夺回此物。

  “那是我领悟的法则之力!你怎敢夺走,你怎么敢!”

  然而他越是挣扎,他的神魂变黯淡的速度就越快,几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而刀疤男人对此视若无睹,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那片幽蓝色光点,几近痴迷地观察着这块半虚半实的微光,它半浮在掌心上端,似乎随时都要随着这凛冽的海风散去。

  他嘴角扯出一个极浅极浅的笑容,痴迷又小心地碰了碰这块光点,开始尝试着用手中的金色光迷去将之融合。

  然而两者相触及的瞬间,刀疤男人脸色大变,飞快将这东西甩回墨幽身上:“好强的怨气!好深的因果牵连!你这法则之力究竟是造了多大的杀孽而修成的!”

  刀疤男人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原以为是运气好,在诸多废界中平白捡了个天地法则之力,哪知道这东西来路不正,并非是以自身天赋觉醒修出,而是生生靠着入魔的手段强修出来,上面缠绕了数不清的怨念邪魍,谁敢碰?

  若真融了这道神魂法则,能否成功不一定,但是其中的因果戾气皆会牵连到他身上,届时绝对会滋生心魔,修为难进!

  法则之力归体,即将破碎的墨幽神魂终于稳住,迫不及待地钻回谢家那少年体内。

  只是他现在虚浮得半点力气都没,只能睁着无神的眼看着眼前这位仙人,由身至魂,全身都在颤抖,一个字都吐不出口。

  这就是他空耗百年,屠了将近大半魔界部族所求来的仙人?

  他到底求的是仙,还是魔?

  就在这时,那刀疤男子似乎觉察到什么,随后一拨地上躺着的墨幽,轻咦一声:“居然还是双魂。”

  在这道金光的牵引下,一直被墨幽压制的谢觅安之魂缓缓浮出,而墨幽不甘心地沉寂下去。

  二者无法分割,却能明显地感觉出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谢觅安早已知晓墨幽所筹划之事,他自幼生于四洲,谢家祖上也曾有飞升大能,也意识到眼前这“仙人”似乎同自家先祖流传下来的不同。

  这人降世之目的,似乎不是为了指引墨幽登上去往上界的仙路,而是为了他的法则之力?

  不等对方动手将自己抹杀,谢觅安已先一步乖觉开口:“仙尊大人,您可是为寻法则之力而来?”

  他此刻虚弱得随时都要昏睡过去,但这会儿昏睡过去,怕是此生再也没有复苏的机会了。

  谢觅安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谦恭到极点道:“小生不才,但为仙长驱使。”

  刀疤男人轻蔑一笑,并不为所动,手一点谢觅安的胸口,几乎将他的身躯击碎。

  “区区贱民竟敢妄言,不过蝼蚁似的东西,你也配?”

  他抬手再朝谢觅安,一股极强的杀意几乎凝为实质袭向后者。

  谢觅安汗毛倒立,心跳骤然停住,在此生死危亡之际,他匆声开口:“仙长!我知晓还有谁领悟了天地法则之力!”

  刀疤男人的食指停在他的眼前,神情淡然且不屑:“呵?一个废界倒还出了些天才?你说。”

  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此刻的态度就好像是看着一只落水的老鼠在垂死挣扎般,带着高高在上的残忍讥诮。

  谢觅安深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在这股无上的压迫下变得颤抖而飘忽,被寒风一吹,每个字都像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