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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9)(1 / 2)





  因为在花悬的「死之花」展区前驻足并流露出了兴趣,所以才收到了「艺术馆之夜」的票,被迫来玩这个惨绝人寰的生存游戏。

  难道是

  想必你们也体会到了,这规则就像艺术一样,看似被条条框框限制着,其实总有突破口。

  我举办这次艺术展,也就是为了找到你们这样能懂我的人,看到你们,就像看到了太阳身上滑落的汗水

  所以这一切,只是为了寻找一个能懂自己的艺术的人?

  这个人疯了,竟然企图用这种方式来寻找能懂自己艺术的知音。

  你杀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筛选出所谓的「知己」?莫不语觉得自己握紧的拳头在颤抖。

  花悬挑了一下眉,那本僵硬的脸露出了轻蔑的神情:在艺术面前,那轮得到生命和它相提并论。

  但生命是艺术的前提。

  花悬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不自然,眼珠越来越突,好像下一秒就要爆出血来。

  我们不需要生命,只需要灵魂

  然后,花悬好像狂暴了一般,冲上来掐住了莫不语的脖子。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快,她都来不及躲开。

  疯了,疯了,莫不语感觉大脑一片混乱。

  此刻,巫盛柔也终于看清花悬背后的鬼的模样,因为在狂暴条件下鬼的模样会格外清晰。

  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书生,手里拿着一只沾满颜料的笔,在花悬的背后涂涂画画。

  在下笔的同时,那鬼咧开嘴笑了,露出了血红的、但只剩半截的舌头。

  原来是你。

  巫盛柔看着被掐着的莫不语,手颤抖着拽下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断掉的链子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莫不语挣扎着,但无奈花悬胳膊有鬼的力量加成,实在没有办法。

  呼吸越来越微弱。

  巫盛柔立刻将那颗泛着蓝光的宝石攥在手心,念了一句咒语。

  听到这句咒语,花悬的眼睛微微睁大,捏着莫不语脖子的手的力道也小了很多。

  是你?你怎么能到这个世界来?

  莫不语听到鬼在哀嚎。

  然后,在余光中,只见巫盛柔死命将花悬的嘴掰开,将蓝宝石塞了进去。

  花悬,这个被鬼操控的疯掉的艺术家终于失去了仅存的灵魂,像毫无生气的木偶一般倒在了地上。

  莫不语感到脖子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呼吸也重新顺畅了起来,忍不住一直咳嗽。

  是你们让我们到这个世界来的,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鬼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像一个将死的人。

  谁让它们到这个世界来的?莫不语愣住了,思索着鬼消散前说的话。

  静默

  瞬间,一阵强光从黑色的天空迸发出来,让两人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时,天地间的大雾消和迷宫都消失了。

  两人就那样站在空荡荡的展厅中,瓷砖地,水泥天花板,周围的墙壁上挂着的都是青年艺术家的画作。

  月光从落地的飘窗穿过,将展区内的一切染上温柔的蓝色。

  偌大的展厅中,只有她们两个人,和倒在地上的艺术家。

  那些被影子杀死的人呢?难道就这样消失掉了?莫不语只觉得有些心酸。

  莫不语和巫盛柔合力将花悬拖到了最近的椅子上,然后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晚上艺术馆的展厅是被锁起来的,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触动警报什么的,打算等天亮了,保安过来开门再解释。

  都被掐紫了。巫盛柔凑上来,心疼地碰了一下莫不语脖子上环状的淤青。

  莫不语看不到自己脖子上的伤,只是用手碰了一下,凉凉的,又有点火辣辣的。

  没大事。

  一会儿我去药店给你买点药吧,挺严重的。巫盛柔皱着眉。

  莫不语笑笑:我穿高领的毛衣。

  不是别人看出来的问题,是你会疼的。

  莫不语微微抬起头,与巫盛柔对视。那双水杏眼此刻充满了柔情,还有点点泪光,让莫不语心跳漏了半拍。

  不知为何,莫不语不敢再跟面前的人对视了,立刻将头低下,并将目光转开。

  然而,巫盛柔的手贴到了她的脸颊上,将她的头重新抬起。

  一向镇静的莫不语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更不知道该挣脱还是任由巫盛柔的手拖着自己的脸。

  你的鼻梁上也全是伤。

  啊,没事,有同学问我就说我见义勇为了。

  确实是见义勇为,这是事实。巫盛柔眯起眼睛,笑着。

  你身上肯定也有伤,回去好好养一养。

  巫盛柔摇摇头:和你的比起来,很轻了。

  两人继续对视着。

  突然,巫盛柔凑了上来,在莫不语的唇上蜻蜓点水一吻。那唇带着特有的樱花香水的味道,软软的,就像一个糖粘到了嘴唇,然后留下了甜甜的痕迹。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莫不语懵了。

  巫盛柔也愣了一下,显然是没预料到会控制不住自己,有些尴尬地将头转了过去。

  友谊之吻。巫盛柔淡淡地留下了一句。

  但莫不语的心跳只是跳得越来越快,许久后才微微平息了些许。

  好累。巫盛柔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用像往常一样的语气说了一句。

  莫不语点点头。

  两人就那样在长椅并肩坐着休息,因为折腾了一宿,两人迷迷糊糊地靠着睡着了。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伴随着窗前第一缕属于太阳的金色阳光,天亮了。

  嘎吱

  展厅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制服的老大爷一脸惊讶地看着展厅长椅上的三人。

  睡眼朦胧的莫不语和巫盛柔只能冲那位大爷尴尬地笑笑。

  花悬也终于醒了,但毫无精神,虚弱到连一根笔都举不起来。

  玄学上这叫被吸干了精气,生物学上这叫太多天没吃饭睡觉低血糖加疲劳。

  在大爷骂骂咧咧地热心帮助下,花悬被急救车送往了医院。

  临上担架时,花悬看向两人,无力地说:你们还是不认可我的艺术。

  莫不语愣了一下。她看到了一双疲惫但清澈的眼睛,像一个无辜的孩子。如果没被那鬼附身,她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艺术家。

  我认可你的艺术,也认同你部分说过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生命可以被轮回,但艺术却能永恒。

  莫不语不忍心说什么批评的话。都是被鬼推到绝境的孤儿,也不能怪她,只能怪鬼。

  花悬闭上了那狭长的眼睛。

  莫不语只觉得说不上来的难过。

  之前的所有委托中,鬼都无限放大了人性的弱点,从而让这个世界鸡犬不宁。难怪从古代以来,人们就如此憎恨鬼怪。

  必须让它们消失,莫不语咬着牙,即使自己要无止境地陷入危险。

  旁边的巫盛柔看到莫不语的表情,眼神哀伤。

  但鬼在消失前说过的那句话一直在困扰她。

  「你们」指的是谁?肯定不是自己是巫盛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