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几个女学生正在说话，像是在讨论宋佚吃的胡萝卜。

  “那个酸辣海带结特别好吃，我每次都买一大堆。”

  “它家别的东西也好吃，魔芋条吃多少也不胖。”

  “哪家店，回头把链接发我，我也要买。”

  宋佚满耳朵都是各种吃的，听得嘴巴里愈发干涩无味。她回头去看那些女生，考虑要不要让莉莉也去问人要个店铺名。

  除了胡萝卜，也可以投喂她点别的嘛。

  宋佚正准备向莉莉发出灵魂的拷问，突然发现那些人中有一张熟悉的脸。

  长长的黑发圆圆的眼，长得特别灵动可爱的五官，脸上还带了点婴儿肥，那天在花店拉着自己的手说话的时候，宋佚就很想捏她的脸。

  小姑娘也发现她在看自己，视线一下子就看了过来。两人都认出彼此相视一笑，其他女生立马就兴奋了起来。

  “方思宁，你认识宋佚啊。”

  “你们是朋友吗，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

  “都说你俩长得有点像呢，不会是亲戚吧。”

  宋佚冲小姑娘招招手，后者立马就跑到了她跟前。

  “宋佚姐姐。”

  这称呼一下子就升级了。宋佚和她打招呼：“所以你叫方思宁？”

  “是啊，思思是我小名。”

  两个人坐在那里说话，另外几个女生起先还在旁边张望，见宋佚特别好说话也就壮着胆子围了过来。

  一帮人热烈地讨论起了各种零食。

  宋佚就问她们要店铺地址，方思宁把名字给宋佚的时候，还小声地添了一句：“姐姐你下次去花店的时候，千万别跟我妈妈提这个啊。”

  “为什么？”

  旁边一个女生插嘴：“因为她妈妈管她很严，不让她吃这些零食。她都是偷偷买的，有时候还寄到我家。”

  “你妈妈这么严格？”

  方思宁点点头：“我妈妈以前是老师，好像还当过教导主任，所以对我管得挺严的。”

  一提起这个，女生们都唧唧喳喳聊开了。宋佚只觉得耳边像有无数颗珠子噼里啪啦地爆开，震得她眼皮子发疼。

  她听不清楚她们在聊什么，只重复着想起刚才方思宁说的那句话。

  “我妈妈以前是老师。”

  是老师……

  宋佚那天收工后一个人去了酒吧，进了包厢后她给姜承印打了个电话。

  其实她可以打给很多人，她的朋友也不止姜承印这一个。可那会儿她就是想打给她，想在喝酒前听听他的声音。顺便把这里的名字和地址告诉他，说不定最后自己喝得走不动路了，还可以叫他过来接她回家。

  这男人怎么这么倒霉，沾上了自己这个扫把星，整天要跟在她后头收拾残局。说不定哪天他也厌烦了她，就会头也不回地走掉，把她孤零零地扔在原地。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抛下了，或许到时候就会习惯了。

  可电话打过去接起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听声音也不像是孟昭。宋佚就有点尴尬，以为自己打错了。

  “请问这是姜总的手机吗？”

  “是，我是他秘书，请问您哪位？”

  “我姓宋，能请姜总听个电话吗？”

  那边依旧彬彬有礼：“不好意思宋小姐，姜总已经离开了公司，他今晚和林……”

  宋佚听到那个林字便不想再问为什么姜承印的手机还在公司，应了一声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庆海集团大楼的总裁办，秘书助理小马拿着姜承印的手机正在那儿出神。姜总今晚主要是和省里的郑局吃饭，林氏企业的林总只是个陪衬。但他也不方便明说，只能把无关紧要的人抬了出来。

  刚刚那位宋小姐，莫不是姜总才公开的女朋友吧？

  小马总觉得自己像是犯了什么错，可又不知道错在哪里。

  这时孟昭走了过来，敲了敲他面前的办公桌。

  小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孟哥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是陪姜总去赴郑局的约吗？”

  孟昭从他手里把手机拿过去，“姜总落下了，我回来。”

  孟昭说完要走，小马突然出声叫住了他：“那什么孟哥，刚刚有个女人打电话找姜总。”

  “什么女人？”

  “说是姓宋，也没说名字，声音还挺好听的，估计长得也不错。是不是姜总的女朋友？”

  孟昭微微一笑：“你的联想能力也挺不错。”

  小马不知他指的是哪一方面，讪笑着缩缩脖子，目送孟昭离开。

  孟昭进电梯后直接将手机揣进了自己兜里。姜承印有应酬的时候，手机通常都由他保管，他上了车后也没提宋佚来电话的事儿，只跟姜承印又汇报了几桩工作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