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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顾清芜忙要挣脱,只听赵熙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上闷闷的传来:“别动,我就……抱一下。”

  这声音里全然没有刚才一路逃命时,那般果决坚定,她心一软僵在那里,忽然又想起文皑说的话,正想挣脱,赵熙已经松开她,道:“又追来了。”

  说着拉起她又往林子深处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发糖模式了。。。

  第38章

  两人跌跌撞撞的朝山腰爬去,身后黑衣人不远不近的缀着,赵熙停下步子回望一眼,擎着火把的禁军如同火龙,已经包抄到了山脚下,正呼喝着往上寻来。

  黑衣人已经没有箭支了,仍不肯放弃,看来是存了必死之心。

  赵熙皱眉道:“身后禁军紧追,他们已是穷途末路。”他转脸对着顾清芜:“这里已经没有大火或是落入他们手里的危险,你我还是分开为好,你找个灌草丛藏好别动,等禁军上来了让他们护送你回去。”

  顾清芜立刻明白他这是要引开追兵,揪住他衣襟,道:“不行,要藏一起藏,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贪生怕死之辈?有了退路就只顾自己活命吗?”

  赵熙握住她的手,劝道:“不是说你贪生怕死,只是眼下已经没有必要再带着你。”他指了指自己身上:“你看我这一身儿明晃晃的袍子,跟你一起才是害了你。就是刚才,若不是大火,我也不该把你带在身边。”

  顾清芜穿的是一身松石绿的襦裙,在黑暗中的确不甚显眼,而赵熙肩背上还插着一支箭,手也伤成那样,遇到黑衣人就凭一把短刀如何一搏?她死命摇头不肯,眼下危险尚未完全退去,如果再遇上那些人,她在一边也许反而能保护他一二。

  赵熙想掰开她紧握的指尖,但她握的太紧,他不得已,又拿出短刀来想将袍角割开。

  “不行……”黑暗中顾清芜又啜泣起来。

  赵熙无奈,终还是狠不下心,收起刀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柔声道:“好吧,好吧,你莫哭,我带着你就是了,这是石山,说不定有洞子之类的可以躲一躲,我们撑到禁军上来就好了。”

  两人避开山里猎户踏出来的小路,往树木浓密处钻去,走了一会儿竟真让他们找到一处隐在树下的石洞——也算不上是个洞子,凹进去的地方只够转身的,洞外杂草密布,几棵歪歪斜斜的大树挡着,倒是很适合藏身。

  搀扶着走进洞里,刚坐下喘了口气,顾清芜忽然想起他背上的箭,轻声道:“你坐起来一些,我看看你的伤。”

  但是光线太过黯淡,她睁大眼也不过能瞧出个赵熙的身形轮廓来,她伸手去摸,触到了箭头刺入的地方,但是瞧不清到底有多深,只大概知道了不是要害处,血渍已经凝结,原本光滑的丝缎硬邦邦的有些扎手。

  她又忍不住啜泣起来,想起黑衣人可能就在附近,生生忍住了低声道:“这伤怎么办……”

  “你又哭……”

  赵熙其实已经觉不出痛了,顺着她手指的触摸的感觉,只知道伤在了哪里,他把短刀递给她,道:“帮我把箭尾砍掉,这样支棱着,想靠着休息会儿都不行。”

  顾清芜接过刀,刚取下刀鞘,赵熙又凑过来借着洞口处微弱的光线看了看,将刀刃反转过去,道:“竟把刃冲着自己,没被坏人赶上,倒自己扎自己一刀,那我这半天功夫岂不全白费了?还不如让你坐在山脚下,说不定还能让禁军全须全尾的捡回去。”

  顾清芜叫他说的一乐,心里的紧张去了一些,道:“我又不是蛐蛐儿,什么全须全尾的。别说笑了,快转过去。”

  赵熙依言转身坐好,顾清芜一狠心,划向箭杆,这把刀削铁如泥,对付这木头也不在话下。一声脆响后,赵熙只觉背上轻轻一痛,箭杆已被斩断。

  “……好痒啊……一路觉得背上有个虫子咬我似的,搞半天就是这支箭。”赵熙动了动肩,转头冲着顾清芜一笑,但是黑暗里顾清芜根本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出他语调轻松。

  “真的不痛吗?”她砍断了箭杆,手才抖了起来。

  赵熙把短刀接过来合上刀鞘,毫不在意道:“没觉出痛来,比上次可差远了。”

  顾清芜不知道说他什么好,默了片刻,问道:“上次你伤在哪里?可好全了?”

  “你连我伤哪里都不知道?”赵熙微微抬高声音,语带责怪道 :“上次也是右肩,不过只是划破了一层皮,不过这下太医们包扎起来倒是方便,再有,这些日子批折子一事也能彻底交给父皇代劳了!”

  “还有心情给太医们省事儿,看来是没事。”顾清芜轻笑。

  赵熙缓缓向后靠去,身后石壁冰凉刺骨,他觉的力气慢慢散了,有些疲累的感觉。伸手在额头一抹,触手冰凉的一层冷汗。

  好在她看不见,不然又要哭。赵熙想着,今日烟熏火燎的,也不知她是不是把脸都哭花了,看她还怎么装出一副端正闺秀的样子。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探手去揽顾清芜的肩。

  顾清芜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往后躲开:“皇上您干什么?”

  自己又变成皇上了,赵熙无奈。

  “石壁上凉,你靠着我歇息一会儿。”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浮,顾清芜担心起来,问道:“您是不是不舒服?”

  赵熙道:“没事,可能奔波了一晚上,有些累罢了。”

  顾清芜低头在腰上摸索了一会儿,荷包在奔跑中竟然没有遗失,她从中掏出两枚饴糖来,道:“皇上吃块糖吧,润肺的,刚才从浓烟里跑出来,这个治咽痛。”

  “刚才和我你你我我的半天,这会儿才想起叫我皇上?”

  “那是疲于奔命,才忘了规矩的。”

  赵熙的声音忽然放的极轻,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吧?赵熙——熙,是明亮的意思,我的母妃闺名未央,却有不久远之意。父皇和母妃给我起了个小名叫做永明,以期盼一家人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前路光明顺遂,不过这个小名几乎没人知道,以后没人时你就叫我永明罢。”

  永明?顾清芜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他这样明朗的少年,的确担得起这个名字,只有她几次三番的让他难过。

  她没有答应,几个时辰前她才要跟他说狠话,让他死心放弃,没想到转眼间,他不但救了她,两人现在还靠的这样近,说着这样的话,一旦答应了,下一次她恐怕真的没有勇气再在他心上戳一刀了。

  赵熙有些恍惚,没去细想她的沉默,又问道:“其实我一直有些奇怪,为何你的妹妹们,起名字都是芷,荷这样的字,香草或者花……偏你取了芜字?这不是杂草吗?”

  顾清芜轻声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母亲听人说贱名好养活,但是女孩子家又不能叫什么狗啊,猫啊的,就取了这个字,想来杂草自有其坚韧之处罢。”

  “那你有小名吗?”

  “有……”顾清芜道,“取芜字的时候,祖母说草头的芫字更好——也是草嘛,但是父亲更喜欢清芜这两个字,后来就把芫字当作小名来叫,也不知怎得,大家都以为是圆滚滚的那个圆。”

  赵熙在她身后轻笑起来:“阿圆?还是圆圆?”